【ME/DE】十有八九（2）
abo生子
离开前，Lisa医生单独把Daniel叫到一边：“你老实告诉我，你和Eduardo是什么关系？”
Daniel不想撒谎，直接了当地回答道：“我们刚刚认识。我对他一见钟情。”
“也好。Eduardo看上去温柔好相处，其实固执极了，谁都劝不动。也该有个人陪在他身边了。”
“如果可以，您能不能告诉我他和Mark Zuckerberg现在是什么情况？包括这个孩子……”
Eduardo坐在走廊外的长椅上安静地等待着，玻璃映着侧脸，神情坚定执着。
Lisa叹了口气：“我也不清楚全部的细节，但据我所知，他们闹掰了以后就再也没联系过了。他们有标记关系，那个结常常让Eduardo夜里疼得睡不着觉。Mark不知道孩子的存在，他不会想要这个孩子的。Eduardo的案例特殊，风险太大，一般的医生都会直接拒绝。我本来也不想接，架不住他一遍又一遍地联系和恳求……那时他还在美国。”
“您尽到了作为医生的本分，Eduardo能遇到您是他的运气。”
“你倒是会说话，”Lisa笑了，“你们刚刚认识，我不能对你要求太多，只希望你能多陪陪他吧。他从来没有抱怨过，都是一个人挺过来的。虽然Eduardo的alpha不在身边，但是有alpha的信息素味道还是能缓解他的症状。”
“在发呆吗？”Daniel敲了敲椅背，Eduardo听见声音，回过头。
“Lisa对你说什么了？”
“她说你要多笑笑才好看。”
“啊？”
“她说你勇敢坚强自信美丽是当代Omega楷模。”
“喂喂喂——”
“说正经的，你饿了吗，我请你吃饭。”
“Mr. Atlas……”
“刚才还叫我Daniel呢！”
“干嘛计较这个……好吧，Daniel，听我说两句话。”Eduardo拉着Daniel的胳膊，眨巴着眼睛一脸诚恳，眼神中却带着疏离。想来也是如此，毕竟他们只是刚刚认识的陌生人。
“Daniel，我的情况已经一团糟了，你不要管了，好吗？谢谢你救了我，谢谢你还给我钱包，谢谢你陪我看医生。但是……就到这里吧。抱歉不能和你吃饭。”
Eduardo不知道越是这样说，Daniel越不想放手。
“不，这些都是我愿意做的，你不要有负担。我不过是想帮你一把，交个朋友也不可以吗？”
“朋友？”Eduardo苦笑着，“世界上居然还有人愿意和我交朋友。”
Daniel耐心地纠正道，“怎么会呢？我相信有很多人想认识你。你看，我第一天认识你，就愿意为你付出一切了……”
“不不不，收回你的‘一切’，我没有那么好。”Eduardo被everything这个词吓到了，往后缩了缩。
“Nothing compares to you.”Daniel说。
Eduardo一下笑出了声，“这是什么老土的情话啊。”
“sorry，习惯性调情。”
“我可不是那些追着你的小粉丝！”
“你当然不是了！现在是我追着你……等等，什么小粉丝，特此声明我从不睡粉！”
Eduardo大笑：“Well，只要你不再说什么付出一切的话吓唬我，我勉强同意你和我做朋友吧。”
“赏脸和我吃顿饭？”
“我要吃最贵的！”
“放心，还请得起。”
“你真的不睡粉吗我不信……”
“别开这种玩笑啊你！”
Daniel指着Eduardo作势威胁，Eduardo小鹿般的眼睛讨好地望着他，两人终于一同笑了起来。
“问个问题，你真不是我的粉丝吗？”
Eduardo眼睛里闪着光：“粉丝说不上，但我以前蛮喜欢你的——是对明星的喜欢。别多想。”
Mark在没有Eduardo的几个月里一切如常。他实在太平静了，平静地加班，平静地开会，平静地和员工吵架……运行正常的机器人模式。Dustin越看越不对劲，私下问Chris：Mark这样没问题吧？
“当然有问题了！暴风雨前的平静听说过没有啊？”
“暴风雨？不至于吧。如果要爆发，质证那段时间早就……”
“他只是在装作一切都没发生，装作Eduardo只是出了趟远门……”Chris一语中的。
“Wardo到底去哪了？我有点想他了。”
“我想我们没有资格再问这个问题了，”Chris指出Eduardo已经和他们划清了界限的事实，“当务之急是让Mark别出事。”
Dustin想，Mark能出什么事呢。
Mark最后一次见Eduardo，搬家公司的工人进进出出，他们两个人隔着一条过道站着，谁也不看谁。
很快Eduardo的东西就全搬走了，几年的感情，几个大箱子，一并带走。
Eduardo甚至不想和他说再见。
“你还会回来吗？”Mark对着Eduardo的背影说道。
“回来？如果你说的是回到美国，会的。如果你说的是回到你身边……”Eduardo转过身，两人之间一米多的距离恍如天堑。
梗在喉咙中的话语让Mark浑身不舒服，不过他还知道什么话该说，什么话不该说。
“一路平安。”
他说的当然不是回到他身边，他只是想问“你为什么要离开”。
Eduardo轻轻地关上了门。
那天晚上Mark失眠了，Eduardo搬出去以后房子空得可怕。他走到厨房，一包速溶咖啡惨兮兮地平放在水杯旁，一副无能为力听天由命的样子。Mark平时很少做这种联想，现在这袋咖啡立刻让他想到了自己。
Mark没有买过速溶咖啡，这是Eduardo不要的东西。他和咖啡都被Eduardo丢下了。
Mark放弃了入睡，用杯子冲了咖啡喝掉，表情扭曲一口气咽下。
好苦啊。
Eduardo走了，Mark根本不知道糖罐子放在哪里。
Mark用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才开始消化Eduardo已经离开的事实。
不说什么Tomorrow is another day，因为Mark对明天已经没有任何期待了，明天和今天一个样，今天和昨天毫无区别。外部世界和他的联系越来越淡，要不是Dustin捅了他一下——
“我说朋友，你还活着吗？”
“嗯。”他点了点头，装作在忙工作。
“你变成机器人了吗？”Dustin问。
“没有。你有事吗？”
“啧啧啧，你的态度能不能好一点！我是关心你啊你知道吗！除了我和Chris，还有谁会在乎你。”
Mark闭上眼睛，Eduardo的名字在他脑子里咆哮着。不说了。
Dustin继续道，“你这几个月都不太对劲。你今晚打算做什么？”
“加班。”
“……很忙哦，”Dustin扯过Mark面前的本子，翻了好几页，全是简笔画，“你加班就做这个吗？”
“我下班回家休息。”
“你是说吃点微波食品喝酒昏睡闷死自己吗？你多久没和我们一起聚会了？晚上一起吃饭吧。嘿，Chris！”
Dustin叫住了走进来的Chris，“我们和Mark一起吃晚饭吧。Kirkland四人组……哦……我们三个人也很酷的对吧？”
Chris摇了摇头，“我已经和朋友约好晚上去看天启四骑士的表演了。”
“最近有巡演吗？”
“有。只是这几周Daniel Atlas不在。”
“这样啊……”Dustin有点失望，“那算了，我最喜欢的就是Daniel。”
“听说他下周就回来了，你可以下周去看啊。”
“真的吗！太好了。唉就是票不太好买啊，发愁……”
一直沉默着的Mark开口说道：“Dustin我们晚上去吃饭吧，你订餐厅，我请客。”
Dustin用笔在Mark的本子上画了个小心心，说，“这还差不多嘛。”
Chris笑着说：“等我有空了，我来请一顿吧。”
Mark继续说：“Dustin，你想去看DanielAtlas的表演吗？我家里有两张VIP兑换券，当时Sean给我的，让我和……Eduardo一起去看。后来被一些事情耽误了，如果你要去我可以把票给你。”
“哇！”Dustin扑过去给了Mark一个大大的拥抱，被Mark推开了，“我现在就去订餐厅，你记得把票给我啊！一定要记得！”
那个下午剩下的时间，Dustin有意无意路过Mark办公室一百次，挤眉弄眼用夸张的口型说着VIP。距下班时间半个小时的时候，Mark实在无法忍受了。他冲出去拉走了Dustin。
“走，先去我家，我直接把票拿给你，省得你不放心。”
Dustin跟着走，“我没有不放心啊……好吧，先去你家。”
车子发动了，Dustin问：“对了，是两张票吧，你想和我一起去看吗？”
Mark面无表情：“不想。那个Daniel和我长得太像，我看他表演和照镜子没什么区别，毫无乐趣。”
“Daniel很厉害啊。等一下，你的意思是你看过Daniel的表演？”Dustin抓住了重点。
Mark极不情愿地说，“……以前Wardo喜欢，我跟着看过一点视频。”
Mark不记得两张票放在哪里了，便让Dustin在楼下等，自己上楼去找。
他先去了书房，打开那个放票据的盒子，翻了个遍也没有。抽屉里没有，书架上没有。他打量着排列得整整齐齐的书，总不至于夹在某本书里了吧。
他回忆起上次看到票的时候……Eduardo开心得亲了他一口，把票甩在地上，把他推倒在床上……
床……
Mark走进卧室，在床边柜子的杂物里翻找。终于在底层摸到了。果然是VIP兑换券，上面还印着Daniel的大照片。
Mark看了两眼，世界上居然有这么自恋的人，神奇。
想必这也是Eduardo放在这里的，时间长了就忘了。两张兑换券下面还有一张纸。
Mark看见上面的内容，沉寂了几个月的和Eduardo的精神联结突然疼得要命。一阵头晕，他重重地摔倒在地，发出一声巨响，扶着床沿才保留一点点意识。
“Mark，你怎么了！”Dustin听见声音，飞奔上楼。
Mark手里攥着一张医院化验单，Eduardo的名字后面，pregnant那个词又大又刺眼。
Tomorrow is another day.
Fuck tomorrow.
TBC
